大师痴汉团团员丙

【汤石】谎言之屋

写在前面的话:

这篇文其实写完快有半年了,但是一直不满意。加上三次元杂事有多,拖拖拉拉一晃就17年了。最后想想还是决定po上来,哪怕是篇黑历史(擦汗)。目前在写一篇在这篇基础上自己更中意的小长篇,争取3月前能放上来一部分吧。谢谢还没放弃我的你^^

重度OOC,ooc汤川×失忆且间歇性断片的石神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谎言之屋

谎言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,因为它总有被揭穿的一天。

汤川比谁都清楚这一点。

 

六月二十八日下午,汤川学循着地址去探望多年不曾联系的朋友。地铁经过了日本桥,从车窗向外望去是波光粼粼的隅田川,一只红色的水桶孤零零地拍击着岸边。也许昨晚这里有过祭典吧,他漠不关心地想着。

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,期间二人也并不曾来往。但汤川总相信这个人还在自己的领域里不断地开拓前行。汤川本人是相当厌恶外号的,但不得不承认大学时期这个人的外号取得非常合适:达摩。石神哲哉这个人身上,确确实实有某种非人乃至超神的色彩。

所以某种程度上,汤川确实是尊敬着石神的。但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自己的情绪如此高涨。六月末,实验室里照例有几名学生预订继续做课题而放弃了暑假。身为导师的汤川在意外获知了友人的地址之后,指点了学生几句就安排了一天的休假。他甚至花了一个多小时在酒窖选出一瓶酒。这瓶酒作为拜访的礼物就放在提包里,他没想到一会儿会用它来砸玻璃。

 

不对劲。

汤川按了几次门铃,没有人回应,但并不代表无人在家——他确信按门铃之前有听到一声家具倒地的响声。透过因为面料稀疏而有些走光的窗帘,勉强可以看到直立的人影在墙面晃动……

“!”几乎是下意识的,汤川举起了酒瓶。

门没有锁,只是轻轻带上了,除开被划伤的几道口子,汤川的手从破掉的玻璃窗伸进去很轻易地就打开了。他冲了进去,托起了友人的腿。匆忙之间一脚踩到了横在地上的矮脚凳,二人一起重重跌在了地上。万幸的是,石神还有呼吸。

他还活着。

汤川试过他的鼻息之后也脱力地躺在了地上,汗水静静流淌过皮肤,急促的呼吸渐渐平息下来。

他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,不是医院急救,而是相识的医生。

“那么,拜托你了。”简单说明了情况之后挂断了电话,他茫然环顾着四周。

狭窄,廉价的公寓,所有物品都被分类装箱整齐地堆在一个角落。纸箱的最上方是学校的辞呈和遗书,里面寥寥数语写明这是自杀,遗体如何安置和费用从哪里支出。

这个人是如此冷漠地对待自己的死亡。

最后,他把视线投注在房间的主人身上。前额的头发有些稀疏,苍白,松散的皮肤透着出隐隐的青色,弯曲的右手指上有着厚厚的茧……

汤川无法将这个苍老的中年男子同记忆中的样子联系起来。

他们之间有着二十年的空白。

石神从来不在意皮囊,这他知道。厄多斯的信徒最终舍弃了他在凡间的躯壳。

一股无名的愤怒在汤川的心中燃烧。

他想要大吼,他想要问他为什么毕业之后渺无音讯?为什么要自杀?

但是当石神睁开眼睛的时候,他改变了主意。

汤川撒了一个谎。

 

×××

“短暂的缺氧和之后头部着地导致他记忆的紊乱……这取决于进一步的观察。可能明天就会恢复,也可能需要很长时间。”岛田耸耸肩,“人的大脑很难说啊。住家?没问题,静养就好,不要过度刺激。有情况你可以随时电话我。”

×××

 

“我们到了。”汤川打开前门气喘吁吁地说道。脚下是一堆纸箱,他打算先放在仓库,之后再来整理。

七月四日,汤川从医院接回了石神。一个有车且坚称有驾照的人,最后指挥着尚未痊愈的病人开车回到了自己的公寓。

“你可以借此机会记一记回家的路线,这有助于你的病情恢复。”汤川是这样解释的。

这是一栋二层的小洋房,距离大学不算太远。汤川给了石神一份房间平面图和外出的地图,又带着他把所有的房间认了一遍。石神并没有说话,他安静地听完之后点头示意。

一层厨房的落地窗连接着后院,看得出主人并没有怎么打理,野生的花草蓬勃发展着掩盖了花园原有的样子。

稍作休整之后,汤川打开橱柜泡起了咖啡。

“你的手艺还是这么差劲。”即便如此,石神还是嘟囔着喝完了。

咖啡狂热爱好者好脾气地笑了:“右侧柜子的第二格还有几包茶叶,如果还没发潮你可以试试看。”

酒窖里的酒被暂时忽略了,汤川握住杯子的手上细碎的疤痕淡得就快要看不见。

 

汤川是一个人来的,带着石神的辞职信。

私立高中放假比大学更早,空荡荡的校园里只剩几位高三的老师还在学校处理期末的考卷。也许是天气炎热的缘故,教导主任不停地掏出手绢擦汗:“哎呀呀,帝大的副教授来我们学校真是,哈哈哈。”

“没想到您会和石神老师是朋友呢,”教导主任捏住了信纸,手里的汗瞬间扭曲了纸的弧度,“家里有急事也没办法了。其实,他每个月都请假也是让我们很难办啊。虽说同是帝大毕业吧,但是真不如您优秀啊,他们班的偏差值可是全年级最低啊,数学无疑拖了后腿。三十个学生需要补考,三十个!”

也许是因为汤川把辞职交给了他,对要走的人再无后顾之忧,教导主任数落了起来。汤川并没有搭腔。

石神并不属于这里。汤川非常清楚他的能力,这并不是可以用分数来衡量的。他甚至能猜到那请假的一天的用途。

这并不会把你击倒,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。

以石神的自尊心一定不愿意他人窥探到他的窘境吧,汤川苦笑地想着。但是我也不会让你的才华就此埋没。为了这一点,首先要了解事故的全貌。

他在心里暗自道歉并忽视了另一种声音,关于他为何要如此执着地追寻真相。

回家的路上他去仓库寻找假期的可能性,不出意料,一本厚厚的资料夹。当他把资料夹递给石神的那一刻,他看见了这些天的第一个微笑。

夜已经深蓝,蝉还在孜孜不倦地鸣叫。风穿过走廊卷动了风铃,蚊香的气味混杂着湿热的空气溢满了房间。而石神的眼睛,灿若星辰。好像从天而降的神祗向土偶中吹入一口气,这具虚无的躯壳里就此活了过来。

于是汤川知道,石神还是曾经的石神,达摩从未消失。

这个人的眼里除了数学,什么也盛不下吧。

“谢谢。”

十分钟后,石神从屋子里出来郑重地对汤川说:“谢谢。”他的记忆又中断了。

不到一会,他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,还没张口,汤川再也忍耐不住大笑出声:“我知道的,谢谢对吧。我得再送你点什么来回赠你的多声感谢。”

 

×××

男子翻开一本笔记,纸张被水泡过字迹非常模糊,又有被人涂抹过的痕迹,很多地方看不清楚。

扉页:我叫▋▋▋▋。患有间▋性失忆,如果我走失,请联系▋▋▋先生,电话x▋-x▋xx

七月▋日晴转▋

我因为摔伤失去了近三年的记忆,目前还伴有间▋▋失忆。这一本我需要常带在身上。▋君说▋▋▋▋▋▋▋,然后我住了进来。屋子之前应该经常有雇人打扫,但是最近▋君似乎喜欢自己动手。关于开车出去买东西,至少我有驾照并且会开车这件事可以确定了。

 

七月▋日 晴

▋君发现了那个,是我以前研究用的资料。很难想象没有它的日子是如何渡过的,绝妙的环境,我开始相信了……

 

七月▋日 晴转多云

用▋计量蛋液?我用▋▋要快多了……没有厨艺天分,我们俩都是。西餐并不在我的备选范畴内。

(以下被撕掉了好几页)

 

七月▋日 雨

节约了给后院花浇水的时间,却浪费在装书架上。承认你的实验精神确实要比理论有用一些?那么,装好它。

*书房只有▋▋▋▋或是▋▋▋之类的书,天晴之后我需要补充一些资料。

 

八月▋日 雨

一场随时会被对手提醒前情的辩论毫无帮助,这绝不是演算被打断的迁怒。我需要更持久的记忆。

(以下被撕掉了好几页)

 

八月▋日 晴

▋和▋?不,我宁愿继续教导一群血气方刚的未成年联系柔道。

*我会▋▋……

 

八月▋日 阴

真相并不愉快,我有预感。但只有全部的条件才能证出结果。公式1还没有答案,不过快了。公式2……不是▋君而是▋▋▋,但是现在……暂时先这样……

 

八月▋日 ▋

行大于言。

 

(这之后没有后续了)

 

男子从最后一页里取出了一周前的招聘广告,顺手把笔记丢进了身后的废物堆。

×××

 

负责石神研究生期间的导师福田直到八月下旬才回到学校,汤川拜访了他。

“啊,石神哲哉!第三十八届的学生。”很显然,福田教授还记得。

“可惜了,他家似乎有什么事,我本来还想推荐他读博士的。我看他确实很困扰,就介绍他去他家乡新成立的大学担任助教了。”

“……你想去看看吗?”在征询了石神的意见之后,距离大学开课还有一周的时间,汤川二人出发前往了石神的故乡。

相当常见的故事:家乡有着年迈且重病的父母,半工半读修完了研究生之后再也无法负担双亲的生活和医药费。转了去了家乡新成立的大学,然而大学为了招生率,一味地在宣传和面子上做文章,研究所根本形同虚设。几年之后,父母在病中离世,石神辞职离开了家乡。

真相远比想象中来得乏味。

“抱歉。”半晌,汤川开口说。

抱歉以这样的方式窥探你的人生。

“让我一个人……静一静……”

一个小时后,墓园的看守电话喊汤川来接人。石神又忘记了,他只是想探望父母,却迷失在墓园外忘记了来时的目的。

夏日的阳光晃得人眼生疼,石神白色的衬衣被汗水浸湿,他拽紧了笔记坐在墓园的长凳上,直直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。最初是茫然,继而是羞愧和愤怒,他猛然站起来想要……想要什么呢?于是最后又重归于茫然。凑近一听,仿佛在重复说着什么,他说:————

缺失的二十年是最后一片拼图,以一种并不圆满的方式让汤川得以看到完整的石神。

这个单纯的男子在数学的殿堂里追随着厄多斯的步伐,笔直地前进着,前进着,被世俗的蛛网困在了原地。

现在,此时此刻,他在这里。他的痛苦是如此真实。

当他转头看向他的那一刻,汤川忽然意识到一件事:他的世界里只有数学和他了。

正午的阳光下,汤川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。

他撒了很多的谎,又花了很多的精力去完善它们,以至于到了最后,连他自己都信以为真。

就好像和这个人,从未分离。

他在书房的窗前默默推算着公式,夜风带来后院阵阵花香。这幅情景他已经看了很久,而他还想继续看下去……

最终他们驱车原路返回,一路无话。

将车停在车库,二人走进了屋子。

“哲哉,”一个长长的停顿。石神回过头看向他。

汤川说:“如果你又忘记了,没有关系。我会从头开始说。关于你的人生,和我的谎言……”

他屏住了呼吸,等待着最后的判决。

 

END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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